祖父

以前写的那个塚真AU的千字番外,当时觉得有点有病就没发上来,时过境迁看看觉得不有病了,发上来……


*


手塚一整个下午都在真田家陪真田的爷爷下将棋,替天国的手塚爷爷输了三盘。手塚国光一边磨着政治棋一边漫无边际地走神,他想起爷爷说过真田弦右卫门年轻时也曾经是个全堂水陆的弄潮儿,抱上孙子才开始改邪归正;赶上泡沫破裂,他用退休金现钱圈了现在真田道场这片地皮,眼看着道场结结实实地盖起来。大概年轻时实在太荒唐,弦右卫门晚来心折古风,养得一手好弦一郎,指望真田弦一郎继承他的道场,将“真田流”发扬光大。手塚也会一点剑道,玩票性质,是不二闲着无聊的时候口授的,程度大概是在对手配合的情况下可以像模像样地演。他欣赏过真田爷爷的“真田流”,难以评价;手塚直觉认为有点胡闹。

真田爷爷对手塚国一的孙子和自己孙子的关系反应相当镇定。真田弦一郎午饭时接到电话,说不得不去“教训后辈”便提前告辞了。他走后真田弦右卫门瞅着手塚,忽然说:“我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您指什么?”

“手塚国一年轻的时候,我就看出了一点这个意思。”

手塚发现装出没有心领神会的样子实在很难。好在真田爷爷放过了这个话题,他还没老糊涂,知道自己应该在弦一郎面前保持晚节,对手塚国光则无需顾忌太多。他对手塚与长辈对弈时的谦抑态度表示欣赏,两人随即交流了几招剑道,手塚迫不得已学习了一遍“真田流”的精华;他运动神经很不错,得到了弦右卫门的高度赞扬,饶是如此,手塚也有些暗自庆幸真田没有目睹这一切。

此时此刻手塚所见前路美满,结局也未必很糟。如果一切顺利,幸村会放真田辞职,因为祖父希望他专心继承家里的道场。手塚相信这会让真田内心交战的激烈情绪得到平复;他的手下也有的是昔日三观堂堂正正的好少年,时光漫长个个都磨练出一身江湖险恶的适应性。大团浓密枝叶被风揉搓的声音刮得满天都是;老人的声音比风声难以忽略得多。

“我年轻的时候,”真田爷爷说,手塚抱着听一次少一次的遗憾心情认真倾听着,“和弦一郎没什么一样的地方。弦一郎像手塚国一,是个彻头彻尾的正派人。我和手塚是同事,四十岁上他还看不起我;又干了二十年,成了两个没脾气的老头,偶尔还能一块儿下下棋。”

手塚说:“爷爷一直很尊敬您。”

“那是当然。”

真田爷爷轻描淡写地接下了外交辞令。手塚不算擅长交际的人,因此当他发现他和真田祖孙都能达成某种神奇的默契时不禁大为感动。弦右卫门继续牵扯不清地絮叨一些陈年旧事,老人的思维又闪烁又迟缓,真田爷爷还喜欢用一些古语或来自他的年代的难解的缩写表意,手塚实在无法认真对待。真田爷爷的大意是手塚有点像自己年轻的时候,世界真是古怪,一辈子看不对眼的两个男人养的孙子居然都像对方……在手塚看来这念头有点不得不乞灵于神秘主义的软弱意味,并且手塚爷爷从来没表达过类似的感慨。他自己也不这么认为:他和当年号称睡过价码不等五颜六色的女人、收过大小独色帮五颜六色的献金的外道警察真田弦右卫门并无本质的相似。

“手塚国一没活过八十岁。”

真田爷爷忽然说。——“手塚喜欢爬山。从我认识他起,手塚那家伙对膳食和女人就谨慎得像个老头子一样。真田弦右卫门和一桌洋人拼过酒,电视上演《武田信玄》那年在新宿,人家还拿一包厢的年轻女人招待我……”

手塚觉得真田爷爷在试图激怒他,想看一看他生气的样子像不像手塚国一年轻的时候;他对此感到怜悯,程度却无法激起神色的变化。暮色把摇荡的神奈川焊得严丝合缝,走廊里传来女眷交谈和走动的声音。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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